第170章 锒铛入狱
凤莼望了一眼门外。
这间医馆地处偏僻，外面空无一人，只隐隐约约听得见些许商贩叫卖声音。
它离京城最为繁华的朱雀街，正巧隔了一道巷弄。
“还请麻烦您帮我看看。”凤莼眉目自进来后便再无舒展开过。
她从衣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块碎布，递给了老大夫。
到底是从医多年，老大夫稍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他接过后仔细端详。
“这碎布上的血是从何处得来？”老大夫抬头，严声询问道。
单看他这副神情，凤莼大抵猜测一二。
凤修雅果真中了奸计，他哪里是患有心疾，分明被人下了药。
“是我弟弟的。”凤莼压低了声音，唯恐隔墙有耳。
“您是穆公子引荐于我的，我自然信您。还请您告诉我，这血上是否有毒，中的又是什么毒，可有治疗的法子。”
凤莼迫不及待，只想快些解决了这桩事情。
她等得起，凤修雅的身子不一定等得起。
“这血里确实有毒，中的是罗刹散，其形乃粉末状，放入水中即可溶解，无色无味，下毒后很难让人察觉。”老大夫轻叹了口气。“罗刹散源于边疆，原是给生了疫病的马匹吃的，好让它们走得安详，我也没想到，竟有人将它用在活生生的人身上。”
“罗刹散？”凤莼听得云里雾里。
她哪里懂罗刹散是什么东西。
“但罗刹散并非剧毒，服用一次两次看不见成效，用的多了才会显现。它会慢慢腐蚀人的心肺，让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老大夫又添了一句。
凤莼眉头皱得更深。
所以说，有人长期给凤修雅下药，那下药之人必定就在皇宫。
“那这毒可有解药？”凤莼迫切抬起头，紧紧盯向老大夫。
当务之急是治好凤修雅的病，而后再调查出背后下毒之人。
凤莼双手紧攥成拳头。
“应当是有的，但我学历不深，还未遇到过中此毒之人，也不知解药是什么。”老大夫面露惭愧之色。
凤莼收回碎布，向老大夫道谢后匆匆离开。
一路上，她脑子里萦绕的都是方才老大夫说的话。
这偌大的皇宫，要想暗自找出一个下毒的人，谈何容易。况且她答应过凤修雅，不将此事告知给他人。
“抓紧点走。”
“哎，也不知张公子可有危险。”
众人行色匆忙，全往凤莼后面赶去。
凤莼这才回过神，莫名朝身后扫了好几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随手抓住一名百姓问道。
“听说张公子一家十六口全部淹死在了护城河，我们都着急着呢。”男子神情愁苦，好似死得是他亲近之人一般。
凤莼更是不解。
“那张公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死了你们这么上心？”凤莼又问。
死人确实是件大事，但总不至于全城百姓跟着担忧。
“张世缘你不都不知道？”男子甩开凤莼的手，继续赶路去了。
张世缘？这名字好生熟悉。
护城河自京城外蜿蜒至城北，往日冷清的城门口现下挤满了替张家担忧的老百姓。
上百个士兵将道路封住，好维持住秩序。
张家人已经全部打捞起来，并肩躺在地上，早没了气息。
仔细一数，正好十六具尸体。
原是凑个热闹，却不巧被人认出身份，凤莼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就是你！张公子为人心善，这些年做了多少好事，你却因他有几分姿色，便强行将他抢去府中。奈何张公子高风亮节，不愿屈服于你，你就起了杀心。”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说了句，刹那间引起周遭轰动。
众人七嘴八舌，一句一句声讨凤莼不是。
“你这个毒妇！”
“还张公子一家性命！”
凤莼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这些人笃定她做了坏事，自己这时解释又有什么用处。
“五公主。”
凤莼正思索如何脱身，一名侍卫挤进人群，站在了凤莼身侧。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您随属下进宫一趟。”
又进宫，又是养心殿。
皇上早已等候多时。
凤莼站在正中央，抬头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满目忧愁，生怕她受了委屈。
如今凤修雅身子不佳，凤莼倘若再出事情，她如何招架得住。
“你可知今日从护城河打捞起的那张家人是什么身份？”皇上开口，语气十分严肃。
“张家未涉朝政，一家人做的小买卖，但为人心善，在城中风评极好。尤其张家公子张世缘，更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善人。”凤莼如实回答。
她在看见张世缘面容时，便回忆起了原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听说你之前看上张世缘，曾把他抢去公主府过？”皇上追问。
“是的，但张世缘誓死不从，又因他在百姓心中名望颇高，我只好放了他。”凤莼落落大方，丝毫看不出半点胆怯。
“张家从未与人结过仇，那张世缘也就同你起过争执。能将张家灭门，绝非寻常百姓做得到。所谓无风不起浪，外面百姓都传是你生了妒心杀张家十六口泄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好半个月前张世缘娶亲。”
皇上字字珠玑，理直气壮，全然不给凤莼反驳的余地。他也认定了凤莼是杀死张家人的凶手。
凤莼抬眸，大胆与皇上四目相对。
这一次她又是中的谁的圈套。
“我若说我没有杀过人，您信我吗？”凤莼反问皇上。
皇上双眸微虚，若有所思打量凤莼。
“皇上，莼儿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她心地是好的，怎会做杀人的事情。况且这段时间莼儿一直陪着修雅，闲少出宫，哪里来的空闲杀人。”皇后转而面向皇上。替凤莼求情。
“许是她想出的计谋，令人误以为她没有时间杀人呢？”皇上冷哼。“朕早就觉着奇怪，凤莼一向同修雅关系疏远，怎会主动请缨照顾，现下看来，朕想的不错。”
凤莼紧紧抿唇，任由皇上将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扣。
皇上要治她，她此时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
凤莼深知，索性节省些口水了。
“来人。”皇上忽的拔高了声音。“把她关进大牢。”
侍卫一左一右拽住凤莼，将她拖了下去。
耳畔只剩下皇后苦苦哀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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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医馆地处偏僻，外面空无一人，只隐隐约约听得见些许商贩叫卖声音。
它离京城最为繁华的朱雀街，正巧隔了一道巷弄。
“还请麻烦您帮我看看。”凤莼眉目自进来后便再无舒展开过。
她从衣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块碎布，递给了老大夫。
到底是从医多年，老大夫稍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他接过后仔细端详。
“这碎布上的血是从何处得来？”老大夫抬头，严声询问道。
单看他这副神情，凤莼大抵猜测一二。
凤修雅果真中了奸计，他哪里是患有心疾，分明被人下了药。
“是我弟弟的。”凤莼压低了声音，唯恐隔墙有耳。
“您是穆公子引荐于我的，我自然信您。还请您告诉我，这血上是否有毒，中的又是什么毒，可有治疗的法子。”
凤莼迫不及待，只想快些解决了这桩事情。
她等得起，凤修雅的身子不一定等得起。
“这血里确实有毒，中的是罗刹散，其形乃粉末状，放入水中即可溶解，无色无味，下毒后很难让人察觉。”老大夫轻叹了口气。“罗刹散源于边疆，原是给生了疫病的马匹吃的，好让它们走得安详，我也没想到，竟有人将它用在活生生的人身上。”
“罗刹散？”凤莼听得云里雾里。
她哪里懂罗刹散是什么东西。
“但罗刹散并非剧毒，服用一次两次看不见成效，用的多了才会显现。它会慢慢腐蚀人的心肺，让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老大夫又添了一句。
凤莼眉头皱得更深。
所以说，有人长期给凤修雅下药，那下药之人必定就在皇宫。
“那这毒可有解药？”凤莼迫切抬起头，紧紧盯向老大夫。
当务之急是治好凤修雅的病，而后再调查出背后下毒之人。
凤莼双手紧攥成拳头。
“应当是有的，但我学历不深，还未遇到过中此毒之人，也不知解药是什么。”老大夫面露惭愧之色。
凤莼收回碎布，向老大夫道谢后匆匆离开。
一路上，她脑子里萦绕的都是方才老大夫说的话。
这偌大的皇宫，要想暗自找出一个下毒的人，谈何容易。况且她答应过凤修雅，不将此事告知给他人。
“抓紧点走。”
“哎，也不知张公子可有危险。”
众人行色匆忙，全往凤莼后面赶去。
凤莼这才回过神，莫名朝身后扫了好几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随手抓住一名百姓问道。
“听说张公子一家十六口全部淹死在了护城河，我们都着急着呢。”男子神情愁苦，好似死得是他亲近之人一般。
凤莼更是不解。
“那张公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死了你们这么上心？”凤莼又问。
死人确实是件大事，但总不至于全城百姓跟着担忧。
“张世缘你不都不知道？”男子甩开凤莼的手，继续赶路去了。
张世缘？这名字好生熟悉。
护城河自京城外蜿蜒至城北，往日冷清的城门口现下挤满了替张家担忧的老百姓。
上百个士兵将道路封住，好维持住秩序。
张家人已经全部打捞起来，并肩躺在地上，早没了气息。
仔细一数，正好十六具尸体。
原是凑个热闹，却不巧被人认出身份，凤莼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就是你！张公子为人心善，这些年做了多少好事，你却因他有几分姿色，便强行将他抢去府中。奈何张公子高风亮节，不愿屈服于你，你就起了杀心。”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说了句，刹那间引起周遭轰动。
众人七嘴八舌，一句一句声讨凤莼不是。
“你这个毒妇！”
“还张公子一家性命！”
凤莼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这些人笃定她做了坏事，自己这时解释又有什么用处。
“五公主。”
凤莼正思索如何脱身，一名侍卫挤进人群，站在了凤莼身侧。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您随属下进宫一趟。”
又进宫，又是养心殿。
皇上早已等候多时。
凤莼站在正中央，抬头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满目忧愁，生怕她受了委屈。
如今凤修雅身子不佳，凤莼倘若再出事情，她如何招架得住。
“你可知今日从护城河打捞起的那张家人是什么身份？”皇上开口，语气十分严肃。
“张家未涉朝政，一家人做的小买卖，但为人心善，在城中风评极好。尤其张家公子张世缘，更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善人。”凤莼如实回答。
她在看见张世缘面容时，便回忆起了原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听说你之前看上张世缘，曾把他抢去公主府过？”皇上追问。
“是的，但张世缘誓死不从，又因他在百姓心中名望颇高，我只好放了他。”凤莼落落大方，丝毫看不出半点胆怯。
“张家从未与人结过仇，那张世缘也就同你起过争执。能将张家灭门，绝非寻常百姓做得到。所谓无风不起浪，外面百姓都传是你生了妒心杀张家十六口泄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好半个月前张世缘娶亲。”
皇上字字珠玑，理直气壮，全然不给凤莼反驳的余地。他也认定了凤莼是杀死张家人的凶手。
凤莼抬眸，大胆与皇上四目相对。
这一次她又是中的谁的圈套。
“我若说我没有杀过人，您信我吗？”凤莼反问皇上。
皇上双眸微虚，若有所思打量凤莼。
“皇上，莼儿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她心地是好的，怎会做杀人的事情。况且这段时间莼儿一直陪着修雅，闲少出宫，哪里来的空闲杀人。”皇后转而面向皇上。替凤莼求情。
“许是她想出的计谋，令人误以为她没有时间杀人呢？”皇上冷哼。“朕早就觉着奇怪，凤莼一向同修雅关系疏远，怎会主动请缨照顾，现下看来，朕想的不错。”
凤莼紧紧抿唇，任由皇上将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扣。
皇上要治她，她此时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
凤莼深知，索性节省些口水了。
“来人。”皇上忽的拔高了声音。“把她关进大牢。”
侍卫一左一右拽住凤莼，将她拖了下去。
耳畔只剩下皇后苦苦哀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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