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6_随情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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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6

  第三十五章

  “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敢对他动手!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没命了啊!”她一边飞快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往外开,一边侧头吼道,“我今天不过来你就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女孩子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车里,封卓伦靠在驾驶座靠背上,目光疏疏落在车窗玻璃上,半响撩了撩唇,“他是你爸爸,他要杀我、你倒帮我。”

  milk听到那两个字浑身一震,咬了咬牙才说,“从小到大在家里对我真正好的只有你,我虽然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但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个人这样可怕,这样轻易地将身边所有人当做蝼蚁操控、毁灭,纵使是自己的女儿,又有何种亲缘?

  车子一路出了医院,milk看了看路况道,“我现在送你回公寓,你拿了行李就赶快走。”

  她踩了油门开得飞快,七拐八拐就到了公寓楼下,她低头拉了刹车打开车门下车,封卓伦这时才如同刚刚惊醒,木然地跨下车子。

  “我虽然怕他,但我无论如何都要你平安,等你到了法国我马上就过来看你。”milk跟着他走到公寓楼门口,抬头看着他,“你走之前给我打一个电话。”

  封卓伦动了动唇,神色里隐忍着的痛楚终于一分分毕露。

  milk脸庞上倔强的表情……和他用尽全力刻在脑海中的那个人竟有些相似。

  封卓伦看了面前矮小的女孩子一会,突然勾了勾唇,“你总是说你不像罗曲赫,但是你却因为同情我而对着枪口忤逆他,小女孩子有这种胆识,自然只能是遗传的了。”

  “我随我妈,绝对不会有一点地方和这个变态像的。”milk用力摇了摇头,神色狠辣而厌恶,“明明知道罗家这样的假面家族容不下一粒灰尘,他自己16岁的时候却还是硬要逼我妈把我生下来,然后再把我妈禁锢在法国,表面上装得父女情深,实则永远派人监视着我的行踪,一有偏离他的轨道就使手段。”

  “罗家人都是这样,面上永远做着的是情真意切,变态的征服欲与掌控欲,让人产生错觉从而便于他们更好地将女人玩转在鼓掌之间,罗豪季对石菁和瑜姨,罗曲赫对我妈……对钟欣翌后来对容滋涵,都是这样……我七岁就知道什么是两面三刀了,所以封卓伦,我并非是同情你,你和我一样,是这个家的异类,有心。”

  “你回公寓看看还有什么要带走的,整理完尽快离开a市,免得他又出什么新的花样。”milk说完这席话,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顿了顿突然郑重地开口道,“你一定要平安,……小叔。”

  封卓伦低头看她,从回到a市后便漠然得没有半分温度的神色里渐渐带上了一丝戏谑、又渐渐柔软下来。

  女孩子没有如平时电视上般妆容精致,干干净净的脸庞上的神情却根本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没有半分彷徨与稚嫩。

  在这样的家族出生,是悲哀,是强硬催化的早熟,即使在演艺圈的事业如日中天,有千万粉丝追捧,但却比任何人都要孤独。

  但这一声,却是真正挚意的。

  是在这个家里,把彼此当做有血缘的唯一亲人和陪伴的确认。

  …

  公寓里一直保持着原来唐簇帮忙整理过要去法国之前的模样。

  封卓伦慢慢走进客厅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偌大的公寓里家具全部都用白色干净的布盖着,因为一些时日没有打扫、白布上也已经沾上了些浅薄的灰尘。

  他站了一会,摸出了衣袋里震动的电话按了接听键。

  还没等对方说话,他便开口道,“你们不要来这里。”

  那边的柯轻滕顿了顿,没有做声。

  “现在我已经不是罗家的人,不会有危险了。”他握着手机走进卧室,微微俯身拉开床头柜旁的抽屉、取了一叠东西出来。

  “将她安顿好后你们尽快回美国,印戚年纪还那么小、不能离开父母太久,我到法国后会跟你们联络的。”

  一字一句,和平时的轻佻散漫没有什么两样,却总有那么丝不同。

  “保重。”柯轻滕冰冷的声音半响回了过来。

  “好,我不说谢和欠。”他在一旁的沙发躺椅上坐下,“兄弟。”

  柯轻滕毕竟是他最最交好的朋友,性子再硬冷,这个时候却总能体会到到底是哪里有不同。

  这样平静的语气里,是真真切切的、既往不恋,对一切都再不为所动。

  挂下电话,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翻着那叠相片,良久他的手指一动,停了下来,半响极轻极轻地摩挲着其中一张。

  容瞿简婚礼上的白色花海里,她提着裙摆看着某一处笑得开怀,而他握着酒杯在她身旁,神情懒散、目光疏疏好似只落在她一人身上。

  相片是浓缩与记忆的物品,不可侵犯、不可涂改、不可颠覆。

  否则他怎么能够在现实里,亲手触摸她笑吟吟的容颜?

  他还记得当时对着尹碧玠柯轻滕笑着调侃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情根深种。

  因为他从来游戏人间、根本连情是什么都不曾知晓,以为就算遇上她、纠缠她、刺痛她,至多也只能称作人生过往里唯一一段的特别罢了。

  现在,如他当时所愿,她的过往里有他、现在以及将来里……都永远不会再有他。

  而他,这如度死日般的一生里无论时光浓缩在哪段里,都将刻上她的影子,永不磨灭。

  一夜很快过去,封卓伦靠在沙发躺椅上醒来,便发现已经是清晨。

  他将手里散落的相片一张张整理好放回抽屉里,依旧身无一物地下楼。

  阿严与车子已经等在了楼下,见他下来,阿严微微躬身道,“封少,太子让我送您去机场,机票都已经备好了。”

  封卓伦没有说话,直接绕开车子朝大门外走去。

  黑色的车子渐渐被他甩在身后,他伸手招了辆的士,俯身坐了进去。

  机场来往的人比平时更多,他看了看刚买的机票上的日期才发现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身边形形色色的是举家团圆的人,亦或者是来接分别多时的情人的男女,话语里洋溢着的笑音,连空气里仿佛都是暖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几步走到咖啡厅里,刚刚弯腰想坐下时,忽然感到心里猛的一阵心悸。

  胸膛口闷得发疼,是窒息般的疼。

  手机这时突兀地响了起来,显示的是milk的名字,他蹙着眉按着心口、按下了接听键。

  “你听我说,瑜姨她……”milk的声音压得格外低沉,伴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尾音里带上了一丝浅浅的颤音,“你妈妈她……”

  封卓伦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

  咖啡厅里放着的音乐轻缓悠扬,大脑里却是募得一阵空白,那头的女声断断续续的、却格外清晰,“黄昏……执行了手术,刚刚抢救无效……去世了。”

  咔、咔……啪踏。

  他的瞳孔渐渐放大,半响手机从手里募地掉落在了地上。

  感官世界里都是空白的。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里是milk急切急迫的声音,他撑着手臂从椅子上起身,一脚就将手机踢远,踉跄着脚步、几乎是跌撞的往外走,沿途还打翻了旁边一桌人桌上的咖啡杯,咖啡色的汁液溅到他的衣服上,惊呼声叠起、他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切的声源都在慢慢远离。

  他视线是模糊的,一步一步、凭靠着人流的方向,艰难地拖行着走到了机场门口。

  气温直逼零下,天空已经开始飘雪,大门大开,迎面便是席卷而来的夹杂着薄冰雪霜的冷冽刺骨的寒风,他朝机场外走了几步,忽然腿一崴,跌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他下巴磕在地上划出了一道伤口、渐渐有血渗出来。

  “哥哥。”这时一个有些微怯的童声伴着一双鞋在眼前,封卓伦慢慢抬头,只见一个清秀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朝他伸手,“你摔得疼不疼,我扶你起来吧。”

  他眼睛盯在空气里的一点,良久才握着她的手、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哥哥,你刚刚手机掉了。”小女孩戴着一顶白色的绒线帽,俏生生的可爱,“我帮你捡起来了,在爸爸妈妈那里。”

  “……谢谢。”封卓伦动了动唇,半响嘴里才勉强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我不要了,你帮我扔了吧。”

  小女孩似有些微诧,看着他说不出话。

  机场外是成片成片的白雪,飘落在他的头发、肩头、衣服上,他俯身轻轻伸出手揉了揉女孩子的肩膀,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一步、两步……冰天雪地里,面容俊美的男人衣衫狼狈、脚步虚浮地踩在薄雪融着的地上,形影单只。

  任何的身外之物,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生无可恋。

  此一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从此他真的是孤独一人,了无所挂,如同行尸。

  不知在雪里站了多久。

  身上都已经积满了白霜,他刚动了动手指,忽然一双手用力地从后环住了他的腰。

  大衣茸厚,背后的人的心跳却透过衣料,清清楚楚地与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合为一拍。

  封卓伦微微低下头,最最熟悉的细长白的手指贴在他的心口处、紧紧的。

  “我在。”容滋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在他耳里近乎不真实,像在梦境里。

  他一动不动。

  她这时从后缓缓绕到他胸前,刚刚一路下飞机疾跑而来,她一张脸已经冻得发白,她仰头看着他,目光微微有些发颤。

  “我妈妈,去世了。”他看着她的脸庞,机械地开口。

  “我知道。”她看到他下巴上渗着血的伤口,蹙了蹙眉,慢慢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伤口。

  “她生前……我最后跟她说的一句话,是恨她。”他的目光寡淡如落在肩头的薄雪,没有一丝温度,“我说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

  “是她自己甘愿做罗豪季永不见天日的情人,是她选择呆在那栋虚假的房子里生活一辈子,是她把我带进那个家,让我承受那一切的。”他声调不起一丝波澜,“我怎么能不恨她?”

  容滋涵听得心口像撕裂一般,几乎不忍看他的脸。

  他没有再说话。

  雪越下越大,她感觉到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指上滴上了一滴水渍。

  她手指颤了颤,将目光移向他的脸庞。

  谁知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看到她的脸,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扣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任由他用发疼的力气抱着自己,感觉到他将脸庞紧紧靠在她的发间,感觉到她的发一点一点被浸湿。

  如幕剧般的大雪里,他伏在她耳边开口,“为什么回来。”

  容滋涵靠在他颈边,眼眶通红,她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抿住唇没有说话。

  “像我这样对自己亲生母亲的人,像我这样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保护你、甚至把你推给别人的人,容滋涵,你疯了是不是?”他近乎绝望地痛声。

  “……我比你更贱,可以吗?”她终于绽开一个从未有过的、几乎绝美的笑容,眼眶里流下了眼泪,“是我想陪在你身边、是我想坚持,可以吗?”

  你一无所有、身无一物,至亲的人离你而去,有血缘的人将你视若蝼蚁,你一次次放弃我,最后亲手将我推开,不是因为你怯懦、不是因为你无情。

  一个人的爱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我现在才知道,是疯狂到用自己一无所有来刺痛对方、成全对方的钟意如愿。

  被一个人深爱着会坚强。

  而我深爱着你,我会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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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鱼水之欢。

  在水中的身体,往往会比在陆地上更轻,会比在任何地方都能更为舒展得开。

  身体相连、心脏靠近,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情绪。

  她抱着他,他的难过、悲伤、绝望……她无一不体会分明,感同身受。

  他只有她了。

  这个骄傲、孤独的男人,小半生生活在动荡之中,没有安全感、没有被真心相待地包容过、没有一刻脚踏实地能够真正去做什么。

  浴室里蒸腾的是白辘辘的湿气,镜子上已经完全铺盖上了水雾,浴霸的灯光打得极亮,一分一毫都看得清晰。

  “对不起。”

  他吻住她的眼睛,低哑的嗓音有些发颤。

  说完这三个字,他没有再说,只是嘴唇流连往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深吻,辗转地吻。

  对不起曾经说过那么多伤你入骨的话,对不起一次次用力刺伤你,对不起逼迫你竖起身上的刺。

  对不起,对不起说不配你的爱,对不起你的勇敢和坚强。

  容滋涵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动了动唇,只是伸出手慢慢抱紧了他的腰。

  他对她说过两次抱歉。

  第一次、是他在a市,1500公里的无线电波里他让她彻底心灰意冷、轻松地摧毁了她、让她此生再也没办法去爱上任何一个人。

  而现在,是第二次。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更紧地抱住了他,眼角一闪而过一丝泪渍。

  哪怕是抱歉,却没有人比她更懂。

  她没有办法去放任一个疯子独自活着,她只知道如果要摧毁、如果要下地狱,她宁愿从此万劫不复,宁愿再无光亮。

  失去所有,她也只甘愿去陪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容滋涵睡得不是很熟。

  口干舌燥从梦里一下子惊醒,房间里漆黑一片。

  她这时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一下子就醒得更透了些。

  他不在身边。

  她皱了皱眉,立刻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一切光源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一片,悄声无息的。

  她竟觉得从心底里有些害怕,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起来,抖着手开始穿衣服,飞快地披上了外套。

  大口喘着气跑出了酒店,她脑中乱哄哄的一片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去触碰,目光里是寂静的街道,什么人都没有。

  容滋涵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了几步,觉得凉意从脚尖蔓延上来,她掐着手心逼迫自己身体不要发颤。

  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害怕、惊慌……她竟觉得自己越来越软弱,从前都能控制得分分好的负面情绪,全部都喷涌而出,完全收拢不住。

  他会在哪里?

  即使她做到这般,他还是选择离开她、放弃她了么。

  …

  封卓伦抱着容滋涵洗完澡后她已经睡熟了。

  他将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这时穿上了衣服,打开酒店里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罗家的人几乎已经从医院撤离,按照这个时候的程序,应该开始筹备落葬的手续,去世已故的人都停放在停尸间,罗家却只留了两三个黑衣男人把手。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看着这个场景冷笑了笑。

  倒是真的没想到,罗豪季现在连表面做一做的风格都取消了么?按照他往常的样子,如果是这样深爱的情人去世,不应该在医院门口守一天一夜以表自己的真心么?

  那两个男人看到他时一愣,下意识地想举枪、另一个想拿出电话打给罗曲赫,他勾了勾唇看着他们开口道,“我能对着死人做什么?让开。”

  为首的那个男人顿了顿,皱着眉看了眼停尸房再回过头来看他,半响,与同伴相视一眼、让开了路。

  封卓伦脸庞上没什么表情,这时伸手转开了停尸间的门,提步走了进去。

  天际渐渐变得蒙蒙亮,地板上横七竖八散落了几根烟蒂。

  容滋涵从楼底几步踩着楼梯跑上来看到他时,一下子就顿在了原地。

  晨光从通道旁的窗玻璃里投射进来,披落在他身上,他坐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神情漠然。

  长相极其漂亮的男人,握烟的姿势也几乎让人离不开眼。

  烟圈缭绕里是他忽明忽暗的脸,好像不真实,好像怎么也看不清。

  他从来没有抽过烟,她甚至知道,他从来都是厌恶烟的。

  她看了一会眉头越蹙越紧,几步向上,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封卓伦这时才发现她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他目光一动,从虚空中终于落到了她身上,半响,轻轻笑了笑。

  “怎么不多睡一会。”他看着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脸庞上没有血色,还是挂着与平时一样懒散的笑、带着丝戏谑似的,看在她眼里,却分外刺眼。

  似乎很正常。

  可她知道,他根本没有在用心说话,就像是没有魂魄和心智的人。

  “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她低头看着他,抿着唇,脸庞上没有表情。

  他慢慢开口,“你睡得太沉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她面无表情。

  “不想吵醒你,再说,太平间这种地方,你来做什么。”他缓缓的,重复再回答了她一遍。

  “你再说一遍。”她居高临下看着他。

  “死人会有什么好看的,她活着的时候,我都没带你去见她,现在死了,还能看什么。”他缓缓的,竟轻笑着说。

  容滋涵沉默了一秒,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就给我站起来,带我去见她。”

  “她是你的家人,无论阴间阳里,也都是我的家人。”

  封卓伦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的脸庞一动不动。

  半响他头一偏、眼角水光一闪而过。

  晨光倾洒的楼道里,一切都是如初般醒转的亮。

  身材不高的女孩子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了左手。

  一地烟蒂,封卓伦眼眶含着丝几不可见的红,眼底之前沉淀着的浑浊一点点散去。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着一个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滋涵低头望着他,一字一句,“封卓伦,我不管你有多么难以启齿的家庭和过往,不好的童年回忆,有多少理由和心绪才放弃我那么多次,我只知道我报以真心的男人,他嘴贱、骄傲、散漫,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是我依然不想离开他。”

  纵使世上有多少男人比他更好,纵使罗曲赫身缠万贯、手握强权……可在她眼里,又有谁能与他比上一字。

  只因他比任何人都要真实,只因他倾尽所有给她的、哪怕比起别人这样微弱,也是她唯一想要的。

  “两次你向我的道歉,我都不接受,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来还,你现在站起来,我不想看到一个连带自己女人面对自己妈妈都不敢的男人。”

  他怔怔地看着她,半响,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一把撑起,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是无颜以对、亦或是无言以对。

  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再拿出自己的什么,去值回她的话。

  去值回她这样一个人。

  “自己女人……?”他低声问。

  “不是吗?”她不徐不缓。

  脸庞苍白的男人渐渐眉眼里有了亮光,半响对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容滋涵,你的眼光……其实真的是很差,……简直是差到不敢恭维。”

  “你倒还知道。”她笑了笑,扣住了他的手心,云淡风轻,“我要的就是一个混蛋,所以你只要负责把他还给我就好了。”

  你只有我了,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唯一,将会是你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全部。

  他握紧了她的手,牵着她刚想打开门往外走,忽而下一层的安全通道门被人从外转开了。

  封卓伦猛地一皱眉,下意识地就把她往身后一扯。

  刚刚她来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医院里有罗家的人,她一路找来,说不定罗曲赫那边已经立刻得到消息知晓了。

  “你现在往上跑。”门被扭开之后就没了动静,他将声音压到极低,沉声对身后的人说,“出上一层的安全门,换另外一边的安全通道走。”

  容滋涵丝毫不为所动,站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不。”

  他全身警戒,这个时候倒反而听出来了她的语气里隐隐竟含着笑意。

  刚刚停在十二级台阶之下的脚步声这时终于逐渐又响了起来,听得出来有两个人,他还在对她的语气迟疑、神经紧绷之时,就看见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来不及了,先走。”(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笔趣芯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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