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理直气壮
“但是我们应该在读书啊！没有人会关着灯看书吧？”聿近庭理直气壮地说道。
听到这番冠冕堂皇得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封锡展决定别再浪费气力唇舌，沮丧地垂下肩膀。
从上个星期开始，他又被迫再度担任聿近庭的家庭教师一职。
跟四年多前那一次一样，在大略瞄一眼聿近庭最近的考试成绩后，他实在搞不懂学业如此优秀的人要家庭教师干嘛？
因为，我想多一些跟你单独相处的时间嘛！
这是聿近庭私底下告诉他的真正原因，说时还噙着幸福的微笑，一点儿也不晓得害臊。但在家里的长辈面前，他则很聪明地选择他们能够接受的理由。
结果，名义上他是他的家庭教师，但是实际上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当真拿来用功的时间可说是……少之又少。
“锡展。”
聿近庭的唇缓缓地降下，轻轻在封锡展唇上一碰，柔软得彷佛飘落的羽毛一般。
“什么？”
“我爱你。”
虽然他老是说这句话，听得封锡展耳朵都快长茧了，但在意识清楚时听到这足以令人脸红的爱语，还是教他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这话你已经讲过不晓得多少次了。”封锡展摆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我还会讲上几千几万次的。”聿近庭也不认输。
“我总觉得你好像故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实。”
“嗄？”
“你真的还记得我是你的舅舅吗？”
“这种事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吧！”聿近庭毫不在乎地耸耸肩答道，秀丽的眉心微微不解地蹙起，“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我觉得你压根儿就忘了，否则不会三天两头就对我做这种事，还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
“这样有什么不对？”
他的口气依然是让封锡展气得牙痒痒的理直气壮，他真想不通，他这种自信得过分的态度到底从何而来？
“当然不对，姑且将我们两个人都是男性这件事撇开不提，你和我之间可是有很亲近的血缘关系耶！”
终于理解封锡展话里的重点，聿近庭先是一脸恍然大悟，然后抿了抿唇，以一种近乎轻佻的口吻对他说道：
“不过，玩‘不伦’也挺刺激的不是吗？”
“胡说八道！”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封锡展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肯定成为世人口诛笔伐的对象。犯罪……我们现在做的事是犯罪耶！”
“是吗？”
“没错！”
封锡展虽是一副斩钉截铁、义正辞严的模样，但很遗憾的，他的努力对当事人完全起不了作用。
“我们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就我的想法，这根本和犯罪什么的扯不上边。”聿近庭还是一派泰然自若，“或许在现代的伦理道德框架下，我们的感情、行为是犯罪，但我却不以为然。如果这样就叫犯罪，那么那些整天在电视上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私底下却不知道吃了多少民脂民膏的官员、民代怎么办？”
封锡展真想喊救命，他不过是跟聿近庭认真讨论两人之间的问题而已，为什么他随口一辩，连毫无关联的国家大事都给扯了出来？
歪理！
这根本就是歪理嘛！
聿近庭这堪称天外飞来一笔的诡辩令封锡展目瞪口呆，也在突然间深深地领悟到，对他晓以大义只是浪费口水。
“其实如果我们生在古代……”封锡展的无话可说让聿近庭逮到继续开口的机会，“以我们这种三等亲是可以成亲的。”
封锡展立即冷冷地回他一句：“就算是在古代，两个男人还是不能成亲，甚至不能厮守一生。”
“只要不说出去就可以吧？”
闻言，封锡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总而言之，不管他再怎么据理力争、好说歹说，聿近庭就是有办法四两拨千斤地扯开话题，或者用歪理驳得他哑口无言。
看待事情的态度一向认真无比的封锡展，蓦地发觉自己的一头热根本是在浪费体力、精神。
封锡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时，出乎意料的急促敲门声响起。
“近庭？锡展？把门打开！”
果不其然，把门敲得那么响的正是急性子的封梨嫙。
聿近庭调皮地吐了下舌，无可奈何地乖乖起身往书桌走去，一面回头看着封锡展匆忙地冲到门边。
所幸桌上本来就放着摊开的参考书与试卷，他不必花太多时间就能马上进入“装模作样”的状态。
“真是的！你们干嘛锁门？”门一开，见到站在眼前的弟弟，封梨嫙劈头就不满地责备。
还不是因为你动不动就爱这样闯进来，连个门也不敲！
封锡展在心里无言地反驳一句，但他可没有笨到让这个脾气暴躁的姐姐知道，否则他就有苦头吃了。
冷冷地看一眼已经当母亲却仍相当浮躁的姐姐，封锡展耸了耸肩，不发一语地踱回书桌前。
“妈妈，对不起，是我要求说要锁门的，因为这样我比较能专心念书。”
聿近庭露出和开门前截然不同的可爱表情，不消说，立刻就让封梨嫙满腹的不满飞到天边去了。
这么大的高中男生还妈妈长、妈妈短的叫，若是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已教听的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满地了。偏偏聿近庭那清丽的外貌让这句话听来就是适合得不得了，不但没令人感到有一丁点儿的不符，甚至还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原来是这样，下次要记得说一声，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嗯，我知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妈妈。”
“来，你们两个喝点茶，休息一下。”
被儿子贴心的语气安抚得眉开眼笑，封梨嫙的神情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嗄？这个周末你连着两天都要去公司，不能放假？”
聿近庭用十分不满的目光瞪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封锡展，他双手叉腰的样子，颇有妻子气愤老公总是加班的架式。
自两个多月前封锡展由美国留学回来，他很幸运的进入一家刚在台湾设立子公司的企业里工作。不过由于是新公司，很多制度尚未完全上轨道，被拔擢为主管的封锡展自然得比一般员工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
这两个月来，他应有的十六天假期实际上只放了不到一半，偶尔还得像现在一样，周六、周日都到公司去加班。
“没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的工作。”
“你们公司也太混了吧？都成立三个多月了还要你继续牺牲假期！”
聿近庭的怒气纯粹来自一个简单到不行的理由……美好的星期假日，当然是他跟封锡展两人可以一整天不被外人打扰、好好约会的日子。
可是……
事情非但不及他想像中千分之一美好，在好不容易偷得的闲暇时间里，封锡展居然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教他如何能够忍受！
坐在书桌前，聿近庭一双水灵灵的美眸哀怨地斜睨着站在面前、摸着后颈猛叹气的封锡展。
“不是只有我，公司所有的主管阶级假日都要加班啊！”唉！聿近庭生气的样子还真有魄力，他以前都不知道。果然，长得漂亮的人连生气都占优势。
“那不要当主管算了。”
“近庭！”
封锡展真的拿聿近庭没辙，他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改变，总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加上霸道自我的气势。
“其实再忙也只剩一个月了。”封锡展也很无奈，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再来就会恢复正常。”
虽然封锡展如此信誓旦旦，但是已经耗尽毕生最大的耐心、等得想要砍个人来泄愤的聿近庭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星期六早晨，封锡展草草地用完早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自家的车库跑去，借了父亲的车就急忙赶到公司去。
“SINE”是一家典型的大企业，多角化的经营模式使得企业在这种景气不佳的时代仍然生存得下去，且益发蓬勃兴盛。
而在台湾新成立的子公司里，封锡展担任的职位是国际开发部执行组组长。
才刚进公司就坐上这个位置，他靠的当然不只是好运与实力，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他早已在总公司半工半读，因此在人力尚不充足的子公司内，他才有机会窜升得这么迅速。
“辛苦了！早安。”和平时不同，星期六的柜台里只有一位值班人员，封锡展在迅速地打过招呼后，飞快地跑向停在一楼、刚要关上门的电梯。
“早安。”早一步踏入电梯里的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地对着慢了一步的封锡展开口打招呼。
“哦，早安。”
虽然是周休二日的制度，但其实星期六还来加班对许多上班族而言是见怪不怪，因此电梯内的三个人都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出了电梯，封锡展走进自己位于八楼一角的个人办公室。
符合人体工学的皮椅都还没坐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随手接了电话，是一楼总机小姐的来电。
“封先生，有你的访客……”总机小姐的声音原因不明地停顿了一下，“呃……他说他是你的亲戚。”
“亲戚？”
“这个……”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在微微颤抖似的。“我……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好了。”
这位总机小姐封锡展也认识，在他的印象中，她虽然年轻，但应该是一位相当稳重的女性，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表现？
他才疑惑地愣了一秒钟，一道平时相当清亮，必要的时候又会转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舅舅！”
“近……近庭！？”
封锡展的意外程度可不是用吓一跳这么简单就能一语带过的。
一时间，他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怔怔地瞪着手中的话筒，一副好似它突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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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冠冕堂皇得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封锡展决定别再浪费气力唇舌，沮丧地垂下肩膀。
从上个星期开始，他又被迫再度担任聿近庭的家庭教师一职。
跟四年多前那一次一样，在大略瞄一眼聿近庭最近的考试成绩后，他实在搞不懂学业如此优秀的人要家庭教师干嘛？
因为，我想多一些跟你单独相处的时间嘛！
这是聿近庭私底下告诉他的真正原因，说时还噙着幸福的微笑，一点儿也不晓得害臊。但在家里的长辈面前，他则很聪明地选择他们能够接受的理由。
结果，名义上他是他的家庭教师，但是实际上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当真拿来用功的时间可说是……少之又少。
“锡展。”
聿近庭的唇缓缓地降下，轻轻在封锡展唇上一碰，柔软得彷佛飘落的羽毛一般。
“什么？”
“我爱你。”
虽然他老是说这句话，听得封锡展耳朵都快长茧了，但在意识清楚时听到这足以令人脸红的爱语，还是教他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这话你已经讲过不晓得多少次了。”封锡展摆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我还会讲上几千几万次的。”聿近庭也不认输。
“我总觉得你好像故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实。”
“嗄？”
“你真的还记得我是你的舅舅吗？”
“这种事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吧！”聿近庭毫不在乎地耸耸肩答道，秀丽的眉心微微不解地蹙起，“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我觉得你压根儿就忘了，否则不会三天两头就对我做这种事，还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
“这样有什么不对？”
他的口气依然是让封锡展气得牙痒痒的理直气壮，他真想不通，他这种自信得过分的态度到底从何而来？
“当然不对，姑且将我们两个人都是男性这件事撇开不提，你和我之间可是有很亲近的血缘关系耶！”
终于理解封锡展话里的重点，聿近庭先是一脸恍然大悟，然后抿了抿唇，以一种近乎轻佻的口吻对他说道：
“不过，玩‘不伦’也挺刺激的不是吗？”
“胡说八道！”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封锡展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肯定成为世人口诛笔伐的对象。犯罪……我们现在做的事是犯罪耶！”
“是吗？”
“没错！”
封锡展虽是一副斩钉截铁、义正辞严的模样，但很遗憾的，他的努力对当事人完全起不了作用。
“我们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就我的想法，这根本和犯罪什么的扯不上边。”聿近庭还是一派泰然自若，“或许在现代的伦理道德框架下，我们的感情、行为是犯罪，但我却不以为然。如果这样就叫犯罪，那么那些整天在电视上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私底下却不知道吃了多少民脂民膏的官员、民代怎么办？”
封锡展真想喊救命，他不过是跟聿近庭认真讨论两人之间的问题而已，为什么他随口一辩，连毫无关联的国家大事都给扯了出来？
歪理！
这根本就是歪理嘛！
聿近庭这堪称天外飞来一笔的诡辩令封锡展目瞪口呆，也在突然间深深地领悟到，对他晓以大义只是浪费口水。
“其实如果我们生在古代……”封锡展的无话可说让聿近庭逮到继续开口的机会，“以我们这种三等亲是可以成亲的。”
封锡展立即冷冷地回他一句：“就算是在古代，两个男人还是不能成亲，甚至不能厮守一生。”
“只要不说出去就可以吧？”
闻言，封锡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总而言之，不管他再怎么据理力争、好说歹说，聿近庭就是有办法四两拨千斤地扯开话题，或者用歪理驳得他哑口无言。
看待事情的态度一向认真无比的封锡展，蓦地发觉自己的一头热根本是在浪费体力、精神。
封锡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时，出乎意料的急促敲门声响起。
“近庭？锡展？把门打开！”
果不其然，把门敲得那么响的正是急性子的封梨嫙。
聿近庭调皮地吐了下舌，无可奈何地乖乖起身往书桌走去，一面回头看着封锡展匆忙地冲到门边。
所幸桌上本来就放着摊开的参考书与试卷，他不必花太多时间就能马上进入“装模作样”的状态。
“真是的！你们干嘛锁门？”门一开，见到站在眼前的弟弟，封梨嫙劈头就不满地责备。
还不是因为你动不动就爱这样闯进来，连个门也不敲！
封锡展在心里无言地反驳一句，但他可没有笨到让这个脾气暴躁的姐姐知道，否则他就有苦头吃了。
冷冷地看一眼已经当母亲却仍相当浮躁的姐姐，封锡展耸了耸肩，不发一语地踱回书桌前。
“妈妈，对不起，是我要求说要锁门的，因为这样我比较能专心念书。”
聿近庭露出和开门前截然不同的可爱表情，不消说，立刻就让封梨嫙满腹的不满飞到天边去了。
这么大的高中男生还妈妈长、妈妈短的叫，若是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已教听的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满地了。偏偏聿近庭那清丽的外貌让这句话听来就是适合得不得了，不但没令人感到有一丁点儿的不符，甚至还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原来是这样，下次要记得说一声，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嗯，我知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妈妈。”
“来，你们两个喝点茶，休息一下。”
被儿子贴心的语气安抚得眉开眼笑，封梨嫙的神情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嗄？这个周末你连着两天都要去公司，不能放假？”
聿近庭用十分不满的目光瞪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封锡展，他双手叉腰的样子，颇有妻子气愤老公总是加班的架式。
自两个多月前封锡展由美国留学回来，他很幸运的进入一家刚在台湾设立子公司的企业里工作。不过由于是新公司，很多制度尚未完全上轨道，被拔擢为主管的封锡展自然得比一般员工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
这两个月来，他应有的十六天假期实际上只放了不到一半，偶尔还得像现在一样，周六、周日都到公司去加班。
“没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的工作。”
“你们公司也太混了吧？都成立三个多月了还要你继续牺牲假期！”
聿近庭的怒气纯粹来自一个简单到不行的理由……美好的星期假日，当然是他跟封锡展两人可以一整天不被外人打扰、好好约会的日子。
可是……
事情非但不及他想像中千分之一美好，在好不容易偷得的闲暇时间里，封锡展居然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教他如何能够忍受！
坐在书桌前，聿近庭一双水灵灵的美眸哀怨地斜睨着站在面前、摸着后颈猛叹气的封锡展。
“不是只有我，公司所有的主管阶级假日都要加班啊！”唉！聿近庭生气的样子还真有魄力，他以前都不知道。果然，长得漂亮的人连生气都占优势。
“那不要当主管算了。”
“近庭！”
封锡展真的拿聿近庭没辙，他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改变，总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加上霸道自我的气势。
“其实再忙也只剩一个月了。”封锡展也很无奈，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再来就会恢复正常。”
虽然封锡展如此信誓旦旦，但是已经耗尽毕生最大的耐心、等得想要砍个人来泄愤的聿近庭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星期六早晨，封锡展草草地用完早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自家的车库跑去，借了父亲的车就急忙赶到公司去。
“SINE”是一家典型的大企业，多角化的经营模式使得企业在这种景气不佳的时代仍然生存得下去，且益发蓬勃兴盛。
而在台湾新成立的子公司里，封锡展担任的职位是国际开发部执行组组长。
才刚进公司就坐上这个位置，他靠的当然不只是好运与实力，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他早已在总公司半工半读，因此在人力尚不充足的子公司内，他才有机会窜升得这么迅速。
“辛苦了！早安。”和平时不同，星期六的柜台里只有一位值班人员，封锡展在迅速地打过招呼后，飞快地跑向停在一楼、刚要关上门的电梯。
“早安。”早一步踏入电梯里的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地对着慢了一步的封锡展开口打招呼。
“哦，早安。”
虽然是周休二日的制度，但其实星期六还来加班对许多上班族而言是见怪不怪，因此电梯内的三个人都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出了电梯，封锡展走进自己位于八楼一角的个人办公室。
符合人体工学的皮椅都还没坐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随手接了电话，是一楼总机小姐的来电。
“封先生，有你的访客……”总机小姐的声音原因不明地停顿了一下，“呃……他说他是你的亲戚。”
“亲戚？”
“这个……”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在微微颤抖似的。“我……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好了。”
这位总机小姐封锡展也认识，在他的印象中，她虽然年轻，但应该是一位相当稳重的女性，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表现？
他才疑惑地愣了一秒钟，一道平时相当清亮，必要的时候又会转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舅舅！”
“近……近庭！？”
封锡展的意外程度可不是用吓一跳这么简单就能一语带过的。
一时间，他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怔怔地瞪着手中的话筒，一副好似它突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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